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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立春之後,冷氣團剛走。毫無遮蔽的陽光,曬得有點頭暈,然而氣溫卻又是涼涼的。

  像這樣的午後,為了守著一鍋肉的火侯,遂搬了有靠背的椅子坐在爐邊,慵懶地曬著暖洋洋的日頭。瞇著眼睛,貪婪地呼吸著四散的肉香,聞著聞著,怎麼就看見遠遠地走來一個肩著長桿兒的人,往這兒走來。

  近點兒一看,不得了。光天化日來了妖。

  挺著拱鼻,搧著大耳,小小的眼睛透著凶光,肩著的,原來不是長桿兒,卻是一把大釘耙。逼著嗓子低聲喝道:"好你個大衛,就是瞧不起咱是吧?"好端端的,怎麼來了這樣凶神惡煞,又沒頭沒腦地指著大衛鼻子劈頭罵?"大仙,有話好說。大衛壓根兒沒見過您,哪來的瞧不起?"

  "不然,怎地就只掛著牛肉麵招牌?敢情你跟牛頭結拜?"這下大衛更不懂了,做個小生意,也能這樣動輒得咎?"大仙,您說的牛頭,大衛也不認識,好歹您給指條明路,饒了大衛小命吧?"

  "既然你也不認識牛頭,這就好說了。你這店裡老是只賣牛肉麵,怎麼?咱老豬的肉就不是肉?你就不能給好好搞個名堂來?這不給你個教訓,怕你是目中無豬!"眼看著大釘耙高高舉起,大衛一頓足....

  摔落地上,椅子翻了。

   

  原來滷肉一夢,夢醒肉還沒滷足火侯。

  想起剛剛夢裡,還來不及解釋這鍋肉。

  清朝朱竹垞:「寧不食兩廡豚肩,風懷一詩,斷不能刪。」 肩膀與脖子交界之處,皮厚肉脆油肥,最是滷肉上選。去了肥油厚皮,就是大家熟知的松阪豬肉。燙過了的豬肩,拔淨了豬毛,清洗瀝乾,磨快了片刀,仔仔細細一刀刀切成長條。熱了鍋,熬一鍋豬油,就著熱油慢火炸酥紅蔥頭,然後瀝出油蔥酥,餘油翻炒切好的肉條。

  滷肉,不外醬油、糖、酒。「慢著火、少著水」台式滷肉多半用了米酒,大衛這回借了老酒來燉,用了台灣冰糖來添味,沖繩黑糖做色。

  豬大仙啊,您神靈有明,看在我一番真材實料上,先看看客人反映再砍我不遲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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